孤獨感不是因為沒有人，而是因為不需要調整自己

撰文／程旭

談到孤獨，多數人的直覺反應是：
身邊沒有人，或沒有人懂我。

於是解法很快就出現了：
多交朋友、多聊天、多社交。

但如果你真的看過足夠多人的生活，會發現一個矛盾的畫面：
有些人身邊不缺人，孤獨感卻非常強烈。

這表示，孤獨的來源，並不只和人數有關。

有人際，仍然孤獨，是因為關係不需要你調整

孤獨感最容易出現的情境，往往不是獨處，而是互動。

和人相處，卻沒有被影響。
和人說話，卻不需要改變任何節奏。
關係存在，但對方對你的內在狀態沒有造成任何拉動。

這類關係表面上很安全，實際上非常封閉。
因為在其中，你不需要為任何人調整自己。

為什麼不需要調整會帶來孤獨

這裡有一個關鍵機制，很少被談清楚。
人會透過調整自己，感覺到自己被世界接住。

調整包含很多層次：

• 調整說話方式
• 調整觀點、立場
• 調整情緒表達
• 調整期待
• 調整位置

那種感覺，很容易被誤認為孤獨、 沒有連結。

長期不需要調整，會讓人失去什麼

這不是價值判斷，而是功能變化。

當一個人長期只需要對自己負責，常見的結果包括：

• 過於自我中心
• 對差異的耐受度下降
• 對他人節奏變得不敏感
• 一旦需要配合，就感到不舒服

這不是因為這個人不合群。
而是因為調整能力沒有被使用。

為什麼很多人愈來愈不想與人磨合

現代環境其實高度支持不需要調整。
訊息可以延後回，不舒服可以直接消失，關係可以隨時靜音。

久了之後，人會開始把任何需要調整的關係，感覺成一種壓迫。
自己已經不習慣被拉動。

孤獨感的真正來源

如果把孤獨只理解成情緒狀態，很容易一直找錯方向。

從結構來看，孤獨更像是一種訊號：
你已經很久沒有因他人而改變自己了。

不是委屈，也不是討好。
是互動中的微調，是連結時的同步。

當這種經驗長期缺席，人會慢慢感覺自己是漂浮的。

為什麼調整會讓人感覺存在

當你因他人而調整，你的行為會產生影響。
影響被回應，你就會感覺到自己在一個真實世界裡。

孤獨，很多時候來自這種影響感的消失。

• 你說的話無需被消化
• 你的狀態不會改變任何人
• 你不需要被放進關係裡考量

久了之後，人會開始懷疑自己的位置。

重新理解孤獨這件事

孤獨不一定是在提醒你去找人。
有時，它是在提醒你，你已經太久沒有被他人牽動。

不用增加人數。
恢復互相調整的經驗，才是方向。